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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校人文社會學院舉辦「2022逢甲人文閱讀講座──Just for You 屬於你的人文雅集」,提倡人文精神、培養生活美學,講座內容共分為生命、音樂、電影三大主軸,525日於人言大樓分鹿演座,邀請本校鄭如玉老師導讀電影《刺激1995》。

監獄在哪裡?你是否被體制化了? 鄭如玉老師導讀《刺激1995》

鄭如玉老師導讀《刺激1995》。

《刺激1995》探討人性的掙扎以及對自由的辯證。電影上映時票房普通,然而後勁驚人,英國《帝國雜誌》讀者票選為20世紀90年代最佳電影,又在2006年評為史上最佳電影。2015年則因「文化、歷史和美學領域的顯著成就」,入選美國國會圖書館國家影片登記表。

本次講座邀請本校外文系鄭如玉老師主講。鄭老師學術能量豐沛,擔任「台灣人文學社」監事等職,並且專精於電影、動畫的美學詮釋與人文理論,與Joff N.P. Bradley 共同主編專書《與動畫共思》(Thinking with Animation)。鄭老師從救贖與自由等主題,帶領我們一同領略這部影史名作。

監獄在哪裡?你是否被體制化了? 鄭如玉老師導讀《刺激1995》

《刺激1995》電影海報。

困境中的希望與絕望

《刺激1995》改編自恐怖大師史蒂芬‧金(Stephen King)的中篇小說〈麗塔海華及鯊堡監獄的贖罪〉,法國導演法蘭克·戴瑞邦(法語:Frank Darabont)對史蒂芬‧金的故事情有獨鍾,陸續翻拍為《綠色奇蹟》、《迷霧驚魂》,透過不同的故事情境,反覆探討困境中的希望與絕望。

《刺激1995》講述銀行家因涉嫌謀殺妻子及其情夫,而被判處無期徒刑,百口莫辯。在困境中藉由友情燃起希望,並運用金融長才,不惜為長官洗錢以謀取各種機會。後來因緣巧合,自身的冤案已露出曙光,卻遭到獄方的打壓,再度跌入深淵,但也更加強化了越獄的決心。主角遂抓準時機脫逃,並以冒名的全新身分,提領黑錢,又透過報紙揭發監獄的罪行。全片帶有理想化的浪漫色彩,畫面最後結束在遼闊的太平洋,鄭老師指出,這正是以大海的寬平空間,對比監獄的階序空間。

用藝術的力量脫離牢籠

鄭老師引用哲學家傑瑞米・邊沁「圓形監獄」的觀點,指出片中的牢房設計,可以從外部輕易察知房內的動態,一方便代表無所不在的監視,另一方面也將掌權者的監控內化,形成自我監控,當然也意味著身體、心理同時的馴服。

對比之下,片中特別強調藝術的力量可以擺脫監禁。片中一開始就以雛鳥為喻,隨後又強調書本、音樂、電影的藝術力量,可以衝破鐵牢。因此片中第一次出現破牆的畫面,便是為了更新獄中的圖書館;主角也趁州議會提供書籍唱片之際,不惜違規,公開播放莫札特的經典歌劇《費加洛婚禮》,以致被罰關禁閉。劇中以獄友的對白的表示,即使聽不懂歌劇的內容,但是音樂藝術的美讓人重新燃起希望,「有音樂才不會忘記希望」。當音樂盤旋在監獄空間時,一股解疆域化的情動力瞬間打破監獄內外的疆界,讓受刑人享受到自由的滋味。

更有意思的是,主角透過張貼電影女明星的海報,掩蓋越獄的通道。鄭老師進一步指出,有些女性主義學者認為,從女明星海報背後的狹窄通道逃離,邁向新生,更是暗示離開母親子宮的新生命誕生。

認罪與自我救贖

《刺激1995 》巧妙引用《聖經》的典故,典獄長在試探主角的才能時,引用〈約翰福音〉「我是世界的光。跟從我的,就不在黑暗裏走,必要得著生命的光。」這原是耶穌的開示,典獄長卻截去開頭,形同一手遮天的自我膨脹。

主角則以〈馬可福音〉回應「所以,你們要警醒;因為你們不知道家主甚麼時候來,或晚上,或半夜,或雞叫,或早晨。」來投其所好。甚至將越獄用的小石錘,夾藏在挖空的《聖經》內,並以〈出埃及記〉為首頁,當然也暗示認罪後才能脫離苦難。

本片對於罪、體制的討論,著墨甚深。原先獄友半開玩笑的表示,獄中沒有一個人犯罪,意指人人都不認罪,但隨著時間的沉澱,回顧前半生,終於從心靈上認罪。至於遭逢冤獄的主角,也坦承自己是個不合格的丈夫,才導致妻子出軌。

只是原該矯正偏差行為的監獄,在劇中一方面暗示絕對掌權者的墮落,另一方面也指向更龐大的「體制化」牢籠。劇中甚至描寫,長期監禁的獄友,出牢後無法適應社會的型態,或者未向主管報告就無法小便、或者想再度犯罪重返獄中、或者甚至尋短自盡,令人不勝唏噓。鄭老師最後則指出,在體制與反體制、逃與不逃之間,該如何拿捏分寸,是本片拋出的延伸議題。

監獄在哪裡?你是否被體制化了? 鄭如玉老師導讀《刺激1995》

人社院何寄澎院長(左)致送鄭老師感謝狀。

總括本片,以昂揚的存在主義為基調,並將體制的壓迫從監獄擴展為整個日常生活,展現為宏闊的主題,誠如主角的提問:

「每個人都是自己的上帝。如果你自己都放棄自己了,還有誰會救你?每個人都在忙,忙著活,或是忙著死。忙著追名逐利的你,忙著柴米油鹽的你,停下來想一秒:你的大腦,是不是已經被體制化了?你的上帝在哪裡?」

(本文由國語文中心徐培晃主任撰稿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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